太子揉了揉手指,硌嗒硌嗒的响声在这暗夜显得突兀又惊悚:“本宫的皇兄们呢?”
“回禀太子,大皇子与二皇子被奸人围杀,侥幸被救下,已送往宫中救治。”
太子嗤笑,把软剑丢给汪子封:“既然如此,我们就回去吧。把这里的人全部清理干净,一、个、不、留!”
“是。”
洛落大叫,叫声惊起了镖局中人,不多时就有人冲了过来。为首那人很熟悉,不是那庄黑子又是谁。
太子却已经不在意了,老鼠都引了出来,只需要一把锋利的刀将他们全部绞杀干净即可。
三个孩子木然的看着安静的黑夜中乍然开始了一场血的盛宴,杀喊声,痛呼声,大叫声,还有冰冷的兵器割开人体的叱啦声。
他们被一群黑衣人围在正中间,神色冷漠而倨傲,就像毗邻战场的战神,无心无情的欣赏着杀戮,无悲无喜。
无尽的黑,和耀目的红,交织成最美的画面。
汪云锋坐在残破的茶楼中,下午还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地方,如今只有一地的血。
他一个活人坐在尸首堆中平静的喝着茶,动作很自然,目光迟凝。白砚和小白同时来汇报战果的时候,他也一动不动。
一身的冷傲,凭端的寂寥。
汪子封从外面闯进来,闷头扎入他的怀里,汪云锋不稳的抱住他,半响才醒过神一般摸了摸他的头,再仔细把儿子上上下下都看一遍:“有没有受伤?”
汪子封爬在他的膝盖上:“没有。”然后又说,“那个瞎子呢?”
汪云锋眼神飘向一边,那里一滩呈四面飞溅的血迹,他说:“万箭穿心。”还拿起汪子封的手摸了摸,确定孩子没有受到一点大伤这才放心,虽然有浓重的血腥气,可孩子活着。
汪子封显然很高兴:“下次再抓坏蛋,我还要一起。”
汪云锋敲打他的头:“这不是儿戏,你娘会担心。”
汪子封在他身上扭动两下:“我渴了。”
汪云锋莫名其妙的叹口气,这个儿子啊,真是不省心。可他依然甘之如饴的让人重新换了茶,端着杯子喂给他喝,看着孩子在自己怀里调皮又依赖的样子就忍不住微笑,压抑了几个月的心情这才逐渐放松下来。
他重新给儿子整理了衣服,牵起他的手:“我们回家。”
“爹,庄黑子跑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爹,我好像看到家里的马车了,是不是娘过来了?”
“竕儿,等会你娘亲拿鞭子抽你,你就跑,你娘追不上。”
“那爹你呢?”
“没事,爹给你打掩护。”
“好!爹,我们打死了一只狮子,我要了狮鞭给你补身子。娘说了,你身子弱,挨打之后吃补药最好了。”
“……竕儿,你还是陪爹一起挨抽吧。”
八月,秋高气爽。
书房的窗户被打开了,桌上那一盆剑兰的香气被水墨给浸染得湿湿润润,越发显得倨傲而独立。
汪云锋把毛笔往笔洗里面一按,那厢的门也打开了,夏令寐走了进来,身后自然跟着战战兢兢端着药盏的两个小丫头。
他一愣,下意识的倒退一步,幸好立即警醒过来,对夏令寐笑了笑:“砌儿睡了?”
“嗯,闹腾了整个晚上,刚刚吃了奶好不容易才睡下。”
汪云锋立即道:“我去看看他。”
夏令寐一把掐住他手腕,笑得温和:“你急什么,喝碗汤再去。”
汪云锋抖了抖:“我不渴,”他想要睁开对方的挟制,半响都没弄开半分,干笑都要挂不住了,补了一句,“我也不饿。要不,夫人帮我喝了吧,别浪费了。”
夏令寐力大无穷,把他拖到桌边,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逼得他坐下:“的确不能浪费。这里一碗是你儿子特意‘弄’给你的狮鞭熬的补汤,这一碗是我嘱咐管家‘切’了最凶残黑熊的鞭熬制药汤,你挑一碗喝。”
汪云锋张了张口:“那另一碗……”
夏令寐笑眯眯:“继续熬着,留待做夜宵。”
这会,不止汪云锋发抖了,连那两个丫头都抖了起来。连续一个多月了,再这么补下去,老爷会不会七窍流血而亡啊?
汪云锋腿都直不起来了,拉着她的手道:“你怎么还没消气啊?”
夏令寐一晒:“天底下最神机妙算的汪老爷带领着天底下最忠肝义胆的汪少爷,还有天底下最鬼才多谋的太子殿下,哦,还有天底下最聪明伶俐的小郡主一起算计不法之徒,惩治妄想残害皇子和官家子弟恶人的大好事,我一个妇道女子怎么敢置琢,又怎么敢生气!”
汪云锋讪笑:“我们不都好好的么,让你担心了是我们的不对,下次保证不再范。”
夏令寐根本不相信他的保证。对于她而言,汪家两父子连同太子和郡主三个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。她的担忧算什么,她的恐惧算什么,她的心肝脾肺肾都被他们吓得破裂了,那也不算什么。
“别说废话了,”夏令寐抬起头,将两碗汤药都送到他的面前:“为了让你能够继续领着那几个孩子一起折腾北定城众人的神经,把它们都喝了。”
“啊,不是说一碗么?”
“改成两碗了,赶紧给我喝了等下去见客。今日彻儿满月宴,你敢再惹事,我就打断你的腿。”
这话说完,整个汪府都忍不住抖了一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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