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事？”
“你收到礼物了吗，琪琪？”
“是的，它丑毙了。”她毫不客气地说，再也不留恋那个天价皮包，顺手把包裹也一起塞进垃圾桶。“它也更深刻地教会了我，钱从不等于一样东西真正的价值。”
对方似乎被她呛得不轻，但却依然对她好声好气：“好吧，好吧，你不喜欢没关系，陪我吃顿饭，告诉我你喜欢什么，我一定会给你的。”
吉赛尔嗤笑一声，提着行李箱走出了房间。
“那我得告诉你，正常女人只喜欢跟帅哥，跟真正吸引自己的男人上床，即使妓-女也一样——当然，世上很多妓-女会愿意为了钱忍着身体的厌恶做交易，甚至假装爱你，可惜我不是。你钱多不如去整容还有上学更有用。”她冷笑说，毫不掩饰鄙夷厌恶。“还有，如果你有空，就到我现在住的地址来吧，最好是马上。”
这个转折显然令他瞬间兴奋起来，甚至立刻忘记了她的刻薄无情。“马上？”
“没错——再见，马丁先生和马丁太太。”她在经过客厅时向正开始新一轮争吵的房东夫妇挥挥手，然后重新对那个白痴说话。“因为我现在要搬走了，而那个丑包现在就躺在垃圾桶里，我觉得房东半天之内可能就会把它当不值钱的垃圾清理掉了，你想拿回来就得赶快。”
说罢，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通话，并拉黑了那个号码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寓。
吉赛尔贯彻一向的超高执行力，一分钟也没有浪费，脚底生风，拖着行李箱的洒脱背影如风般在伊比萨街头匆然而过，在正午时分，便已坐上了前往马德里的班机。
飞机疾驰起飞，舷窗外，伊比萨岛逐渐离她远去，缩小成深蓝汪洋上的一小片青苔。吉赛尔在心里默默与它告别一番，感念它成全了自己的梦想，让她遇上了她的王子，然后转过头，无视身边欲言又止妄图搭讪的男乘客，开始闭目养神。
马德里。
这真是上帝为她提供便利，找房子都省了。她和克里斯真是有缘呢。
她十六岁时，哥哥约书亚大学毕业，去了马德里的跨国企业工作，她也跟着一起来到异国他乡，上了九个月的语言学校，然后她就在这座热情似火的城市过了四年一边打零工，一边吃喝玩乐的自由生活。五月初和哥哥告别，提着行李箱飞去了伊比萨，她本以为会离开至少好几年，多半还要周游列国寻找真爱——想不到这么快她就找到了，还马上重返起点。
广播通知乘客准备降落时，吉赛尔忽然感到精神振奋，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。克里斯是坐私人飞机的，应该到的比她更快——现在，他们又在同一座城市，同一片天空下了吧？
飞机落地停稳，男乘客主动帮她把行李箱从架子上搬了下来，她微笑着道了谢，却没给对方开口要电话号码的机会，快速转头走出飞机舱门。
然后，吉赛尔在登机桥上给哥哥发了条短信。
“亲爱的乔希：琪琪要回家了，待会下班的时候，顺便帮我买个起司蛋糕吧。”
十分钟后，吉赛尔在出租车里收到了他的回复。
“你别过来，我马上换锁，加装铁门。”
吉赛尔转了转眼睛，然后得意洋洋地回道：
“太晚了，我已经下飞机了，正在坐车回家的路上。”
哥哥发了个头晕的emoji。
“噩梦降临。”
她对着手机屏幕做了个鬼脸，然后打开车窗，欣赏阔别两月的风光，脸上浮现明朗的微笑。阳光很灿烂，炽热温暖——马德里一向如此。王宫、纪念广场、名胜古迹、艺术中心，英雄和女神的塑像、纪念碑，还有摩登高楼大厦，时髦与古典统一并立，这城市就和那个葡萄牙人一样，美得引人入胜，浪漫多姿。
下午，在麦当劳吃了一顿快餐，吉赛尔终于回到了哥哥买下的那套两居的小房子里。
约书亚还没有下班。这段时间他过分的洁癖也一点没变，整座明亮泛白的屋子看上去整洁空旷到毫无人气。吉赛尔很快把所有行礼都搬到了楼上。
她住朝南向阳的那间卧室，而她虽然从没提过什么时候回来，约书亚依旧把这里打扫得纤尘不染。和马丁夫妇租给她的那间狭窄的卧室比起来，这可真是豪华。尖顶天花板，明黄色的墙壁，实用宽敞的透明玻璃衣橱，欧式实木梳妆台，柔软的意大利沙发床——她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就想，她能在这舒舒服服呆一辈子呢。
吉赛尔打开玻璃橱门，把她的衣服鞋子一件件摆好，放下化妆品和所有杂物，然后顿觉筋疲力竭，整个人倒在沙发床上，揉了揉酸痛的腰椎，再也不想起来。
昨晚和克里斯搞得实在是太厉害了，从门口到窗边，再到饭桌，再到床上，什么禽兽的做法，瑜伽的姿势都试了一遍，当时完全不觉得累，现在却好像浑身骨折了一样。她本该在床上躺一整天恢复元气，结果却当场就打包好一切越洋过海回到马德里，她可真是佩服自己呢。
接着，她一把抱住枕头，渐渐回味起了葡萄牙人温暖的身体、灵巧有力的双手、温软的唇舌、迷人的香气。当时，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是那么强烈，她的灵魂像被一阵风卷走了，疯狂地投入他的怀里，随波荡漾，暖洋洋充满醉意，真可就那样在快乐中死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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