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不着这么苦恼。”
“不过检察院院正你得扛起来了,这个位置只有你能坐。”
王守仁愣神的一瞬间,朱厚照就已经将所有东西说了出来。
他也在下一刻反应了过来,但同时看向朱厚照的目光也是瞬间就变得有些古怪。
你早就准备好了?
朱厚照给他打了个眼色。
赶紧把手上的事情干,不打无准备之仗没听说过么?那些玩意儿几年前就弄出来了,不过一直在修改而已。
你还是个人?
滚蛋!回头你丫留守北京,我去应天府带东西回来!
当即王守仁就抽了一口冷气。
完球……他就知道朱厚照这个皇帝安分不下来……
现在好了,刚来就等着随便丢一个人扛锅,然后自己溜……
“不是,陛……”
朱厚照转头看了他一眼,而后嘴巴连续几次开合。
扛住了,东西你找不到的!
王守仁顿时直接泄气。
还真是这样……朱厚照书房里的东西别说是他了,就是朱秀荣、红袖都未必见过。
因为他从来不让任何人进他的书房。
若是别人进去了,某些东西丢了怎么办?
虽然里面大多都是一些随笔的记录……但也有可能是某些事情中最重要的地方。
也就是说,除去朱厚照外,还真没有更适合前往应天的人了。
而且……北京城现在也不能不留人吧?
赵朔也被支出去了……
接连数了一圈,王守仁最后还是数到了自个儿身上。
而后便是一阵苦笑。
这算什么事啊……
自作孽不可活?
而后他就接受了这个现实。
但此时,朱厚照则是已经开始了低声给牟斌下令。
“知道各地方上有多少人勾结豪绅、仕商的官吏么?”
牟斌轻轻点头:“陛下,这些东西锦衣卫内部都有记录,绝不会错!”
“清官明吏都留下,剩下的全部杀了,就照着北京城里这一套来,明白么?”
“不要超过赵朔太多,一点点解决下去,否则地方不好稳定。”
“牟斌遵旨!”
……
北京城里一切,因为有应天府这个先例,所以百姓安抚地很快,也就不到七天的时间,一切便再度恢复了大军围困北京前的状态。
而朱厚照也是陪着张氏过了几天安生日子,直到第七天早上。
“你说什么?你在南京娶了个女子?打算给她封后?”
张氏躺在床榻上,怒气冲冲地揪着朱厚照耳朵。
不过她倒是没舍得下死手,所以倒也没怎么痛。
朱厚照轻嘶着:“娘,轻点,轻点……”
张氏依旧满脸怒气:“不行!最起码得等到明年这时候!”
虽然她没有说是什么原因,但朱厚照还是大致能猜到一二。
无非就是担心因为给朱厚炜下葬的事情冲了喜之类的……不得不说,他这位老娘,心思还是跟普通老百姓差不了多少……
都是那么的……迷信!
“娘……不行啊……要是等到明年这时候……你孙子估计都出来了……”
朱厚照嘟囔了一句,下一刻他就感觉原本张氏捏住他耳朵的那只手直接松开,等到两人目光接触到的时候,张氏便幽幽开口。
“你别骗娘……”
朱厚照尴尬地笑了出来:“我可不敢骗娘……”
“你骗得还少了?”
声音落下,张氏瞬间就精神了不少,手上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了一根鸡毛掸子,一对眼睛瞪得溜圆:“还不去把人接回来!!!”
朱厚照直接抱头鼠窜。
等他离开,张氏脸上表情就变得极其复杂。
她心底现在是又难受又开心……
难受的事情特别多……开心的是自家儿子有了孩子……
张氏现在的状态是想哭吧,又哭不出来,想笑吧,也一样笑不出来……
反观从坤宁宫中出来的朱厚照,则是轻叹了一口气出来。
这样的话,应该能化解张氏心底不少难受吧?
而后快步上马,往宫外疾驰而去。
随着宫门再度关闭,他就在一众人马前停了下来。
“伯安,北京城里一切就暂且托付给你了。”
“以及太后……不过也用不着太担心,这一趟回应天,我会把该带的一切,都带到该带的地方来……”
王守仁也不疑有他,右手在左胸前轻锤三下。
“陛下尽管放心,有我在,北京必定无碍!”
“好!赵朔带一万人走,我带一万人走,第一军团剩下的人还是交给你,还有三千营,能提前改制的,就直接改,用不着担心什么,就是老兵油子记得下狠手,你是练过兵的,多余的事情我就不说了。”
随即朱厚照将身上挂着的私印摘下来丢给王守仁。
“三千营中,有人敢不听命,斩。”
声音落地,他就立即纵马往城外奔出,那里,第一军团的一万人马还在等着他这个主帅到来。
还是那一条自应天到北京的路,不过这次并非由南至北,而是由北至南。
只不过这次没有了那些掣肘的人,行军速度快了何止一筹!
就连上次那些中间发难的地方,此刻也是打出了一副以迎王师的态度。
没办法……朱家还是皇帝!大义不在己方,实力也不在己方……
但朱厚照却一刻都未曾在半路停留,反而是径直南下。
毕竟都已经决定好要把地方上肃清了,他也懒得再看那些官吏的嘴脸,毕竟都是要死一死的。
谁还有兴趣看他们?
再加上第一军团这么好几个月在草原上锻炼出来的耐力,以及对回家的渴望,不到三天的时间,朱厚照就已经看到了应天府的轮廓。
随着大军接近,原本差点逃跑的那些农户青年,在看清楚领头的人之后不仅没跑,反而大着胆子开口:“殿下,回家了?”
朱厚照看了一眼过去,随即笑了出来:“对!回家了!不过……你以后得改口了……得叫……陛下……”
而后大军便越过了农户青年,继续朝应天府而去。
“殿下……陛下……也没差多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他就瞪大了眼睛:“陛下……”
“殿下成陛下了……?????”
但也就是几个呼吸,农户青年立马兴奋地跳了起来,而后赶紧朝着家中赶去,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吼叫着某种听不太懂的话。
似乎……又创造了一门语言?
只是这一幕的发生朱厚照却看不到了,他已经在大开的应天府城门外下了马,而后随便点了几个人跟他一同进去应天,至于其余人,则是一律留在了外面。
一万人,要是都挤进应天府,反倒影响了百姓们的正常生活。
今天也正好是工作日,也还没到吃饭休息的时间,街面上本就没多少人。
朱厚照也没有让人去政务厅通知张仑,而是就那样静静在街面上走着,一点点看着应天这几个月的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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